@警告:架空到炸! 性格也有扭曲!
第一人稱是阿健。
背景設定是日本半近代,大約明治到大正左右。
但並沒有努力考究,劇情內容也沒怎麼提到時代相關的事,只是講一下給大家當參考。
OK的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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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geling(上)
咚、咚咚。
又來了。
紙門外不知何處響起了羯鼓的聲音,夜裡聽來特別詭異。
咚、咚咚。喀。
每隔幾天,便會帶著奇異的節奏慢慢靠近過來。
是什麼?在做什麼?我顫慄著身體,卻忍不住好奇地蜷縮匍匐在門邊。
咚咚咚、喀、咚。喀。
聲音靜止在一道門扇之外,抬頭,紙拉門上一幢延伸至頂的巨大陰影。
我著魔似地伸起手拉開幛子——
* * *
那是一棟氣派的老宅,黑得發亮的屋瓦整齊排列著,簇新的和紙貼在老舊得有點泛黑的幛子門上,七拐八彎的迴廊繞著主屋內外,中間框圍住一個精緻的庭園,一間又一間的房間看不出來有何不同。
父母過世之後,我被接到這座宅院居住。從以前我就不是容易適應新環境的個性,所以陌生的環境讓我一開始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
「吃飯的時間到了。」門外傳來下人喚我吃飯的聲音,對方的語氣裡頭有著未經壓抑的不耐。
我怯怯應了聲,趕緊從房裡出來。
沒有意外地,盤起頭髮的中年婦人冷著臉,邊抱怨我慢吞吞的動作,和她為什麼必須要接下來這樣的差事。
從房間到飯廳要經過庭園的那一段走廊,木頭地板在婦人腳下吱吱呀呀作響發出刺耳的聲音,所以我總是故意把腳步放輕,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
大宅的庭園是日式禪園,光禿禿的假山從池子中心聳立而起,碧綠的池塘如鏡面一般無波,緊鄰著一大片延伸到簷下的白色細沙,矮樹只遠遠地在圍牆的陰影下可憐的生存著,整個庭園看起來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意。
「讓大老爺久等了,健少爺到。」剛才的婦人到了飯廳態度一轉,必恭必敬地朝我做了個手勢。
「喔!是小健,過來我這邊。」坐在飯廳裡的是這裡的老爺,是一位和善的爺爺,他笑著擺擺手,招我過去坐他身邊的空位。
老爺是這裡唯一對我親切的人,其他的人也只有在老爺面前才會對我和顏悅色。今天也是因為老爺在家,我才能夠進到主屋的飯廳跟大家一起吃飯,平常幾乎是在房裡一個人用餐。但也許是把我錯認為是誰的替身,即使我已經年近二十,他仍然用一種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對我。
但是我並不在意。
他笑著摸摸我的頭,我也就撒嬌著向他湊近過去。「爺爺。」
一瞬間,同樣在座的大先生臉上露出了類似鄙夷的神情。
* * *
這一天,許多人忙進忙出的,老舊的宅邸不平靜起來。
大先生死了。
就在那之後沒有幾天,被人發現倒臥在庭園的池塘邊,全身佈滿細小的傷痕。
檀香的味道和經文的念頌聲從靈堂內飄出來,我想起父母死的時候連這些基本的送往儀式都沒有,一陣噁心和厭惡感向喉頭襲來,呼吸困難地在靈堂外的穿廊弓起身子。
沒有人注意到我的不適,大先生並不是爺爺的親生孩子,加上原本由大先生管理的家業延宕了,爺爺今天於是早早帶著二先生出門了。
爺爺不在,我在其他人面前就如同隱形了一般。
「都是你害的!」
大太太尖聲從淚痕中抬起頭來,手上捧著的香灰爐子整缽都撒往我的方向。「一定是你的詛咒!禍害!妖物!大老爺不清醒,我今天就先殺了你再向他請罪!」
她散亂著烏黑的頭髮,丟下已經半空的小爐拿起旁邊下人清理落葉的掃帚,不顧眾人攔阻追打過來。
我來不及躲避,被敲中了背脊,但顧不得疼痛,倉皇邁開步子往後院逃去。
大先生被發現的庭園我怕得不敢經過,於是下意識選了另一側往舊倉庫的通道。那裡是這個家的禁地,平時就連下人也不靠近那周圍。
『絕對別進去,那裡有你不可以碰的東西。』
大老爺的告誡在耳邊,但大太太的腳步聲就在身後,沒有時間細想,我推開厚重的木門鑽了進去。
門縫外頭大太太遍尋不著我的影子,用著讓我背脊發毛的眼神盯著這邊看了一陣,終於死心回到前頭去。
鬆了一口氣,黑衣黑髮的我隱沒在黑暗的環境裡被安心感包圍著。
沙沙—叮——
身後什麼東西牽動了金屬碰撞的聲響。
有東西在倉庫深處,就在我的背後。
強烈的被注視感讓我再次緊張地全身僵硬起來。就好像在荒野中被鷹給鎖定的野兔,是一種被狩獵的恐懼感,而且心裡十分明白自己的無所遁形。
沙沙——
等一下…不要過來……
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我咬緊牙根被逐漸接近的恐懼給籠罩,但這壓迫感卻在迫近到極限時突然全數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柔的聲音。
「終於,等到你了。」
有人!?
猛然回頭,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色的少年。
白色單衣淺灰色腰帶,從倉庫上方氣窗照進來的月光將一頭白髮照得暈散開朦朧的光暈。
不只白髮,少年全身都飄散著淺淺的白色光暈。
整個景象美得太像妖精而讓我倒抽了一口氣。「你、不是…幽靈吧?」
「當然不是。」蒼白的少年爽朗笑著。
低笑聲伴隨著剛才一直聽見的金屬拖行與碰撞聲,仔細地定睛一看,才發現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粗得嚇人的鐵鍊給鎖住,甚至頸子上也被兩公分左右由薄鐵鑄成的頸環給拘束住。
所以從剛剛開始,他就只是站在離我三步距離的地方,沒有再往前靠近。
「你為什麼會被鎖在這裡?」
「因為我做了很壞的事。」他收回原本向我伸出的手,退了兩步之後席地隨性坐下。
我被他眼裡深深的悲傷吸引,完全忘記了一開始的恐懼感,走了過去。
「春…馬……是你的名字嗎?」蹲下的同時我看見鐵製頸圈上,用紅色的凹痕雕刻著古老的文字。
「你看起來不像壞人。」
聽到我這麼說,他又笑了,只是那股沈重的悲傷感還是沒有絲毫減少。
「還是老樣子這麼容易相信人呢。」
我想起來剛剛也是這樣,他一開始就用著熟悉又懷念的口氣對我說話,他跟爺爺一樣嗎?
「春馬君你認錯了,我是健。我們是第一次見面的。」
「是嗎?你現在叫做健嗎?」他彷若未聞地抬起手,溫柔地放到我頭上撫了撫,讓我想起爺爺對我的態度。不過爺爺就算了,眼前的少年怎麼看都是和我同齡的人,卻用像是長輩一樣的神色和動作對我,實在太奇怪了。
但他手腕上纏繞的鎖鏈隨著動作,冰冷地微微觸在我的臉上,讓我不忍心向他抗議。
「小健,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
『…保護他是我的任務………』
同樣的聲線突然出現在腦海裡與現實的聲音重疊,模糊中似乎曾經在記憶中發生過,抓不住散亂的記憶片段。
是什麼時候的事?是什麼時候說的話?
被推出倉庫的時候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白衣潔淨得不可思議的少年只是笑著,將自己隱沒到黑暗的深處去。
『不要再被找到了…』
我的頭痛了起來,遠方響起了羯鼓咚咚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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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短哈哈。
很久沒寫完全是第一人稱的文所以練習感很重抱歉 orz
白色情人節給大家一隻白色春馬君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