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有笑的人都給我去旁邊罰站! (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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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真的在委託資料上看見他的名字。

 

  B5大小的牛皮紙袋裡,第一個滑出來的,是一張春馬在市場購物時被拍下來的照片,他正在跟身旁的女孩聊著天,神情愉悅。接下來就只剩幾張滿滿是字的資料。

  雖然看起來總是有點不可靠,但其實春馬是以相當優秀的成績畢業於高等警察學校,從一開始就是儲備幹部,能力自然不在話下。這幾年之中已經從小員警快速升到組長的位置,也接連破獲好幾個毒品和槍械的販運交易,在黑街裡招人忌憚也是當然的。

 

  當初會去招惹春馬,純粹是因為一眼就看出來是個第一次執行大型任務的小警察,覺得他那緊張和生澀的樣子很有趣,故意去逗他一下而已。後來發現他真的是個很認真、對警察工作很有熱情的人,更是讓健覺得很特別,於是遊戲就這麼玩了下來。

  只是個取樂的對象而已,只要他想,隨時結束這個關係都無所謂。在做殺手這個工作之前,他本來就對人命很冷漠。

  一直是這樣想的,但是當站在狙擊槍前,他竟然猶豫了。準心中間春馬的笑臉讓他扣著板機的手指動也動不了。

 


  最後,他把槍口一偏,子彈便無聲地沒入春馬身旁另一個警察的額心。

  周圍的人群尖叫著往四周逃竄,散開的速度跟地上血液擴散的速度一樣快。

 

  「賀來!」春馬驚愕地搖著對方已經沒有氣息的身體,反射性往子彈來的方向回頭,在看見收槍離開的人影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馬上往那一棟大樓的方向追了過去。

 


  「為什麼殺他!?他只是個小警察而已,是誰要殺他?」中彈的是和他同期畢業一起進局裡的好友,目睹對方被殺讓春馬真的動了氣,舉起手裡的槍對著那個要離去的背影。

 

  「沒有人要殺他。」健用著有點虛弱的聲音回答,微微側首回頭,看見對著自己的是一管漆黑的槍口。

  「那­­——」

  「對方要殺的人是你。」

 

  「那你殺我就好了,為什麼要對無辜的人下手!」這個回答比有人委託更來得讓春馬難以接受,他激動地對健大吼,眼睛因為噙著眼淚而模糊起來。「有人要付你錢了,為什麼還是不殺我?」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健只留下這句話,便無視槍口地走了。

 

  而春馬無力地放下手上的槍,同樣沒有辦法扣下板機。

 

 

 

    *   *   *

 

 

 

  「銀月!你怎麼了竟然殺了委託人!老闆很生氣耶。」

  前腳踏進事務所,負責委託接洽的人就對著健大呼小叫。

 

  雖然看起來像是自由營業的殺手,不過其實銀月的工作和他所使用的槍械,由某個地下組織支援,也有專門的人處理這些事情,也就是這個兩人規模的簡陋事務所。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褐髮青年聽見他說的話,也跟著坐在位子上搭著腔。「之前就已經跟你警告過不要和警察太接近,現在你又不殺他,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啊?老闆說那個三浦擋到這次交易的疏通管道了,不管委託人還活著沒都要你殺他。」

 

  「我說過不當他養的狗。」健皺起眉頭冷冷地回答,不想多廢話什麼,猝不及防舉起握槍的手往腦門一人就是一槍。接著向內室走去,轟開鎖頭帶走了事務所裡收藏的大量槍械。

 

 

 


  黑街的人都在說,銀月瘋了。

 

  他大開殺戒,黑街的警察疲於奔命,因為每隔幾天就有一個據點被剿。

  也有人說,他殺了某個組織的老大,是那個組織在到處追殺他。


  想殺他報仇的人、想得到他的人、想從中獲取利益的人和只是想湊個熱鬧的人。因為銀月的關係,安靜了好一陣子的黑街又開始亂了起來。

 

  而流言的主角安靜地翻過圍牆經過某一戶人家的後巷,有些不穩的腳步踩著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跡。倉促間踢中了門邊廚餘桶旁的一把玩具槍發出小小的聲響,深夜裡驚動了旁邊的窗扇探出一顆頭來。

  沾滿暗紅血跡的右手緊張地舉起槍,卻發現只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他鬆了口氣,聽見雜沓的腳步聲從遠方漸漸逼近,趕緊拖著受傷的腿繼續往前逃命,但是眼前已經有些模糊。

 

  他沒有空去數身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傷口,灰色西裝的背上染了一大塊不知是自己或是別人的血跡,急促的呼吸讓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疼痛。

  他擅長的是暗殺,正面衝突對他而言並不特別吃香。

 

  但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脫離這個組織結束跟老闆的關係,他討厭被人牽制和使喚,一開始也只是說好了玩票似地接著委託,是老闆越來越貪心違反約定想要強將他留下來為己所用,甚至為了這次的事情想要干涉他此後的目標。

 

  最徹底的方式就是把他們給全滅了。

 

  不過憑他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目標只有存著他自己相關資訊的據點和人,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關係人,就是老闆。

  今天就是潛進了老闆所在的大本營裡。

 

 

  殺了人家首領想要全身而退果然太勉強了啊……

  無力地靠在牆上,意識逐漸模糊的健這麼想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健抬起頭看著暗巷裡高牆圍出的一方小小天空,漆黑得連顆星子也見不到。

  雖然有點短暫,不過真是開心的人生。

  不曉得那個人在看見自己的屍體時,會是哪一種表情?健的腦中浮現出那天春馬朝他大吼的表情,那個帶了點鄙視的眼神。抓到自己之後,他的官階應該又可以連升三級吧

 

 

  晚安,春馬君……

 

 

 

    *   *   *

 

 

 

  他還以為,不會再有下一次睜開眼睛的機會了。

 

  但是他卻又醒了過來,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在痛,或是哪裡還能夠感覺得到痛。所幸脖子還能轉動,他決定把視線從乏味的木造天花板上挪開。

  右手邊是一扇緊閉的窗戶,半掩的窗簾外一片漆黑,現在是晚上。頭上一盞黃光的燈昏暗地照著室內。他把頭往左邊轉去。

 

  在他的左邊,三浦春馬君就坐在他離他不遠處的布沙發上,臉很臭,非常臭。

 


  健先是被嚇了一跳,又覺得這狀況莫名地太好笑而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早安…春馬君……」發出的聲音因為沉睡了太久,而沙啞得有點不像自己的。

 

  但是對方好像並不吃這套的樣子,上來就是劈哩啪啦一頓好罵。「你到底在做什麼?這樣會死你知不知道!你不是零失敗嗎?不是殺手嗎?為什麼要跑去招惹人家幫派!?」

 

  「該不會你捨不得我死吧?」健挑眉咯咯笑著,覺得這番話好像不應該出自一個長年追捕他的人嘴裡。

  「對。」沒有預期中的害羞慌張或是扭捏,春馬繃著張臉卻斬釘截鐵給了肯定的回答。

 

  反而是問話的健不自在起來,撇著嘴提醒對方他們兩人的關係。「少胡說了。我可是亂殺你同袍的兇手。」

 

  「那個是他委託的吧。」

  健陷入昏迷這段時間,他大鬧過的地方都被警方一一查過,當然過去的一些委託資料也都到了春馬的手上。

  很難過認識那麼久的老同事竟然會想要他的命,更難過的,是他那一天不明究裡地就對銀月說了重話。馬上他也明白了,後來銀月像瘋了似地殺了那麼多人,有一半是因為他的緣故。

  為了保一個人,就有二三十個人必須要死。

 

 

  「你已經知道啦?」

  「他為什麼要殺我?」

 

  「我不知道,我只管殺人不管原由。」

  一直以來他也只懂得這個。

  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讓健有半刻的失神。

 


  重新聚回他注意力的,是披掛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裝外套。上面除了想也知道清不掉的乾涸血跡之外,還有許多被槍傷和利器劃開的口子,已經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可以想像穿著這件西裝的人,當時也是一樣的慘不忍睹。

 

  「你送我的西裝都破了。」健說著,語氣裡除了惋惜還有些撒嬌。


  「我再送你就好,穿了三年也差不多了。」

  健點點頭。春馬回得理所當然,他也點頭點得理所當然。彷彿是兩人多年的相處模式,而這裡沒有人是警察,也沒有人是通緝犯。

 

  「這裡是哪裡?」

  健抬頭四顧,覺得這裡既不像醫院、也不像任何拘留設施,硬要說起來還比較像住家。

  「是我家。」發現健掙扎著想要坐起,春馬倒了杯水走近床邊。「傷是我認識的醫生幫你處理的。現在半個局裡的警察都在找你,只有這裡是即使把全城翻過來,他們也不會來搜查的地方。」

 

  撐住背部整個人被撈坐起身,健一直愣愣地看著春馬的臉,跟三年前剛認識時相比,春馬成長了很多。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會出現這種成熟的表情?

 

  「你應該要抓我的。這不是你的目標嗎?」靠著背後軟軟的枕頭,健淺淺嘆了口氣。

  「我一直以來都只是想要阻止你而已。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現在三浦組長和我成了共犯?」

  「對,所以你只要輕舉妄動我就會回去局裡自首。」

 

  「放心吧!組織的人都死光了,我現在是失業中,哪還有工作可以接。」發現自己的左手還能動,有點艱困地將它抬起來揮了揮。大概是有傷在身的關係,今天的健看起來特別收斂。

 

 

 

  健的傷勢比看起來其實要重,但年輕的生命力讓恢復的速度飛快,兩週後,他已經可以下床走動。在這之前,換藥和擦澡的工作都是由春馬幫忙,這中間那位醫生也來看過一兩次,確認所有內外傷沒有任何發炎或惡化的傾向。

  春馬出門工作的時候,他就只能盯著天花板、電視機、或是玩玩春馬買給他消遣的撲克牌。對於長年需要維持身體敏捷而總是習慣在外頭走跳的健來說,這樣的生活快要把他悶出病來,好不容易終於能夠不靠春馬,他樂得差點要歡呼。一邊根本就已經盤算起逃走的時機和方法。

 

  想不到春馬卻向警局請了半個月的長假。

  因為他很清楚,過了好一陣子安分守己的日子,終於恢復了行動力的健是最需要提防的。

 

  

 


  「你讓開,我要洗澡。」一手扶著牆,健看著房門邊的春馬要他不要擋路。

 

  春馬卻站起來,接過健扶著牆的手環過自己肩頭,輕輕鬆鬆架起行動不便的他。「我跟你一起進去。」

 

  「我又不會跑掉!」

  「不行,你有前科。」

  反正行動不便的人總是抗議無效,最後健滿臉不甘願地被押進浴室,腹俳著早知道就不救他,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等到小小的浴室裡擠進兩個大男人,春馬才開始不知所措起來。自己這麼大個人要擺哪?要幫他嗎?幫他脫還是幫他洗?

  這慌張雖然比初遇當時內斂許多,還是被健給看了出來。背過身翹起了一邊的唇角。

 

  

  這才是他熟悉的三浦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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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這,接下來要怎麼洗讓我傷一下腦筋 orz

 

另外感謝賀來同學來跑龍套ˇ

一出場就被射殺真是辛苦你了(欸)

還有沒出現名字就被射殺的事務所兩位是章魚美乃滋的好夥伴 XD

祝三位一路好走便當慢吃 ww

 

然後小隆之介請大家參考妖怪大戰爭那個型號謝謝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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