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考試前夕會出現這個更新?
我只能說無聊課和無聊老師真的是創作者的救星啊!!!!!(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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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犬所說的大老闆即是弗古。銀月不在黑街這段時間,弗古的聲勢一路壯大,幾年前甚至正式登記成為合法的財團營運,他本人也漸漸將重心轉移到公司的事務上,把地下生意交給手底下他信得過的幾個人負責。
原本一直維持著平衡,卻在最近隱約有了傾斜。
隨著他年紀漸增,健康狀況開始亮起紅燈,繼承人的問題也因而成為組織內外關注的焦點。他只有唯一一個子嗣,但長年都在國外生活,弗古似乎也無意讓他沾進黑街的事務,於是一直有風聲傳言著,就在近期,他將從幾個幹部裡選出後繼者。
「你真的不打算處理嗎?」淺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捏著手上的薄薄一疊紙張,快步追上前面穿著黑色西裝背心的青年,往後梳得整齊的前髮因為這動作的關係,垂下了一兩綹在額上,正好落在緊緊皺起的眉心。
前方的男人聞言停下腳步,腳下厚厚的地毯吸去鞋跟點地的足音,只剩下細微的悶響,更顯得他有苦難言。
「怎麼處理?」嘆了口氣在灰色靠過來時伸手接過那疊紙。
白色紙張上樸素地打印著黑色字母,記載著這個月失去的標案、交易損失,還有手下無故遭受襲擊的店家數量。但理由卻千奇百怪、各自不同。
弗古手下的幹部當中,有兩人繼承呼聲較高,其中之一,就是眼前這位身穿黑色西裝的水嶋。由於接手負責管控所有交易,也被人稱作總管。
幹部們除了組織中心的職務工作以外,各自擁有一塊地盤管轄,在繼承人的事傳出來之後,水嶋的地盤就一直出些瑣碎的問題,都是些傷亡沒有、損失也不多,認真在意會很可笑,但是數量累積起來又讓人不禁一肚子氣的小事件。
連續兩個月來他底下的手下被搞得人人都很浮躁,一些小會的會長剛剛衝著擺明要他們挨打的水嶋發了一頓脾氣,結束這個月的月會報。
「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那邊做的,現在隨便有動作也只是正中對方下懷罷了。」
「但是你下面的人可不一定會這樣想,要是——」
「沒有要是。」平平地橫了一眼身邊跟他身高相仿的男人。「要不是有人不想繼承,現在哪會有這麼多事。」
灰衣男人被這麼一瞪,閉上本來還想再分辯什麼的嘴,往旁邊撇撇嘴移開了視線。
「……別看我,我只是個聘任律師而已。」
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反應,水嶋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推開一道古銅色的雕花窄門,擦得發亮的銀色金屬面板裝嵌在正對面花崗岩的牆面上,他按下電梯的上樓鈕。
「下面人我會再找他們來談,總之對方不會一直沒有破綻,我們只要等就好了,再沒有比這更輕鬆的事。」
「好吧,那你自己也要小心。」男人盯著倒映在弧形面板上而扭曲著的水嶋側臉,提醒著。
「放心吧,我都快被保鑣淹沒了。」
「而且他們沒那個膽量的。」水嶋走進電梯,剛剛因為開會一直板著的臉對著男人露出從容的笑容,關上了電梯門。
弗古的集團旗下建造的飯店,幾乎都有不對外開放的封閉樓層,供地下組織事務以及幹部秘密使用,設有獨立電梯及出入口。而這棟樓的第二十三層,則是水嶋私人運用的樓層,大多在此處理公事和稍事休息。
電梯來到這層,平穩地再度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是飯店裡太過低溫的空調,無人的樓層安靜得詭異。
沒有人是當然的,這裡存放太多機密文件,重重關卡下除了他自己和律師,只有少數人擁有進入這樓層的權力。樓下守備著一隊人,一旦有什麼危險水嶋只要按下隨身的警備鈕,他們馬上可以上來處理。
但氣氛不對。
才踩進這個樓層,水嶋就感覺到不對。四周沒有異狀、也沒有人的氣息和痕跡,但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把手按上房門外的指紋掃描器,另一手不動聲色地按住腰側的槍袋,一邊確認自己背心胸前的口袋裡裝著那顆會發出警報信號的按鈕。
萬一他的心臟被貫穿、或是停止,警報也同樣會響起。
佯裝無事地打開門,他快速地環視一周後,小心地避開窗邊往內室移動。
這時,有東西慢速拖行過外室地毯的細小聲音,低低地混雜在空調的機器運轉聲中響起。他反射性回頭,就在同一瞬間,冰冷的金屬武器已經抵住了後腦,而他掏出槍的手只來得及舉到胸前的高度。
氣氛凝結卻只有三秒,身後便傳來指住自己要害的人涼涼的聲線。
「你的手下都太弱了,換一批吧。」
聞言,水嶋笑了開來,放下槍轉身面對這個不速之客。「是你太強了。」
「劍。」
跟剛才面對律師的從容自信不同,眼裡全是溫柔的光。
「都說了別那樣叫我。」而他身後手上拿著把精製俄式手槍的,是個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少年,後退兩步,往後靠住單人沙發的扶手。「現在是健了。」
都好。水嶋沒有回話,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心裡這樣想著。
你就是你。
「我說真的,我已經這麼多年沒做,早就不知退步多少,勸你還是加強一下護衛的水平吧。現在不是正緊張嗎?」想著樓下那一掛輕易被他全部放倒的守衛,健忍不住皺起眉頭,矛盾地幫對方擔心起來。
「所以你是來工作?銀月的?」拿出自己的珍藏紅酒,水嶋挑起眉頭。對方應該沒這麼大氣真的請頂級殺手來殺他吧?
「不過現在的律師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殺他的話我不會同意的喔。」
「那麼久的事虧你還記得。」健聽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放心,銀月不會再復活的。」
「十八年來只跟弟弟見過那一面,我想忘記也很難啊。」
水嶋搖搖頭苦笑著,將斟滿的高腳杯遞給健。
七年前,健接下暗殺弗古律師的委託,混進女神酒店的開幕晚會裡。
洗手台的自動感應器前斜斜卡著一把槍,從水龍頭源源不絕地噴出水柱來,健鼓著臉站在台前,用濕手帕來回搓著西裝外套下擺的深色汙跡,最後放棄地甩了兩下手帕讓它展開,然後用它撿起一顆落在地上的彈殼,放進口袋裡。
身後打開的隔間裡,金髮的白人律師先生張著無神的眼,一條鋼琴線繞過頸子和脥下把他固定在水箱與旁邊的置物掛勾上,從後腦的小孔不停流出的暗紅色液體順著身體,往下淌流進坐式便器裡。
事前先放出假消息混淆視聽收到了成效,目標絲毫沒有防備地輕易被他收拾,健關上隔間門準備收工離開,想不到這時竟然有人無視外頭的清潔牌子闖了進來。
正要滅口的當口,卻發現是個意外的人物。
「劍?你是劍吧!」
「……哥?」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再見到面的人,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重逢,隔著一步之遙,兩人面面相覷都有點震驚。
最後是理人先回過神來,注意到一旁失去氣息的律師屍體。
「你在這做什……這是、你是銀月?為什麼?」
「一言難盡,總之是我現在的工作。」
「可是目標不是弗古先生嗎?」
「似乎是被搞錯了呢,這裡的警察真沒用。」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健促狹地笑了起來。
「今天這裡到處都是警察你——算了,先跟我來。」
不由分說,拉著健先離開事發現場再說。
那年,他們混在非法移民潮裡進入黑街,隨後在掃蕩裡失散了,十五歲的哥哥理人謊報年齡在賭場工作了幾年,輾轉幾個小黑幫,最後因緣際會進了弗古的組織,成為最底層的使用手。十一歲的弟弟劍人被人收養,學會作一個殺手討生活。
「要不要回來跟我一起生活?」
「我現在的工作不適合和人有什麼瓜葛,會害了你的。」健趴在室外樓梯突出的半圓形露台欄杆上。視線放在對面有段距離的門廳邊,剛剛那個漏洞百出的菜鳥警察還盯著自己給的那杯雞尾酒發楞,大概是在想遇到好人之類的正在感動著吧?
純真熱情善良,全是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格特質,一看就知道是在正常的家庭幸福長大的孩子。
健心想。
不知道自己如果也有機會在那種環境長大的話,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
「而且你不是有自己家庭了嗎?」他回頭,看著理人左手無名指上樸素的戒指。
「是啊……但我想她不會介意的。」
「她很好嗎?」
「嗯,你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看著哥哥臉上不自覺浮現的溫柔神情,健卻更加確定了不能牽扯對方進來的決心。「真的想保護她的話,就不要跟我扯上關係了。」
「劍——」
「不說了,我不能久留。」怕再說下去自己會心軟,健打斷理人還要出口的說服話語,走下階梯去。「還有也別叫我劍了。」
「那可以答應我嗎?保重自己的身體和生命。」約莫也感受到這次分開之後,再次相見並不容易,理人看著長大成人的弟弟背影說著。
因為那背影孤單得令人心疼。
分開時兩人都還是孩子,所以在心裡,他還是把他當成小孩那樣看的。並且一想起當年的孩子如何在黑街裡活下來,變成令人聞之色變的殺手,碰到些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心頭就不禁一陣陣的刺痛。
「還有就是至少找個人陪吧。」
「身體健康當然沒問題我答應你,但是後面那一項我就無法保證了。」抽出插在褲袋裡的手向理人揮了揮,健笑著離開樓梯間,往門廳的方向走去。
在那天,他將假名換成了健,為了提醒自己和哥哥的約定。那是世界上唯一關心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親人的思念,他珍重地將那意念與自己的過去包裹在一起,揉進一個名字裡。
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應付第二個約定,讓健一時興起留下與三浦春馬的連接。
『如果你堅持要賠我,就送到這個地方吧。』
雖然他當時的打算,只是想鑽漏洞敷衍一下,找個人來陪他玩而已。
並沒有想到,這個人將改變自己的整個人生。
而理人在那天之後,為了替健徹底隱藏起過去,捨棄了自己的過去和名字,退出弗古的組織,從此再也沒有人在黑街聽說過這個人。
至於成為水嶋ヒロ再回到組裡,又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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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出場。
還是在背景介紹這樣,但有鑑於另外一個主角戲份太少,
調了一下歷史畫面出來重播(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