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h Sick

好像一萬年沒有寫這篇一樣，

梗都快忘光了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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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夢境終結之日

—淚泉之章—

（中）

　　「你聽過心靈犯罪嗎？」槙村開門見山地問道。

　　網路上的資訊雖然不一定準確，卻總是像風裡的流言一樣快速。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監視匿名及犯罪網站的藤丸，知道犯罪訊息的時間比業務範圍廣泛、所以只能針對特定關鍵字關注網路犯罪的國家安全課要來得早得多了。 

　　藤丸點點頭。「國外這幾年新興的犯罪手法，之前在網路上看過有人討論，是潛進夢裡、盜取那個人潛意識裡的機密吧。」不過在國外尚未發展成熟，日本也沒有要興起的跡象，他就把它擺到焦點巡邏的後備位置去了。

　　槙村於是不再多做解釋，接著直接往重點說下去。「為了因應這種犯罪形式，我們正在開發新的心靈防禦系統，想要借重你的專長。」

　　「怎麼做？」藤丸挑眉，除了寫程式以外，他可是對腦科學什麼的其他領域一竅不通啊。

　　「我簡單一點說，我們想要嘗試先把夢境解析成一連串波長，將它轉換成位元程式改寫或是加密之後重新符碼化，再轉回波長逆向輸入。概念有點像是在潛意識的入口前創造出一道人造的防禦性迴廊，迴廊上有無數道門，但只有一扇可以通向真正的潛意識，藉此把犯罪者困在迴廊裡。」

　　「也就是人腦的防火牆吧？」

　　「是的。」

　　「這種事真的做得到嗎？」改寫潛意識的構造？

　　「理論上是可能的，不過需要相當高度的專業和應變速度的程式師來配合研究，而具備這個能力的人，日本就只有你而已。」

　　「可是研究…好像不太適合我吧…？」講到研究，藤丸貧瘠的腦袋就只能出現亮著冷光的研究室中，披著白袍的忙碌研究者，或是像音彌那樣埋頭在案首看著像山的論文。

　　不管哪一種都沒有辦法想像自己代入進去，自己這種遇強則強的個性，還是比較適合在第一線上。

　　「請務必幫這個忙！前置的部份有許多腦科學專家已經答應要負責研究開發，高木君只要負責解碼和轉譯的工作就好了。而且機要內閣對這個計畫非常重視，撥下來一筆為數可觀的經費……」

　　「這樣啊……」聽到錢果然還是難免精神一振，藤丸不置可否的看了槙村一眼。心咐著巡邏小屋的設備也正好全都差不多要升級了……

「好吧，我幫你們，但是只是盡力協助，計畫最後的成功或失敗我不能保證。」

　　「沒有問題，謝謝你！高木君。」

　　槙村兩三次彎腰道謝之後，被藤丸給送出了門。

　　藤丸看著漸漸遠去的黑色公務車，靠在大門邊嘆了口氣。他還是很不愛被捲辱國家安全的事情裡，尤其是在收養了小雀、有了個家之後。

但只是研究的話應該就比較沒有危險性吧？

　　「好心告訴你，你被THIRD-i騙了。」

風涼話隨著風從耳側溜進藤丸的耳朵裡，他轉頭，發現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恐怖份子首領。

　　「Ｊ。」藤丸聽到聲音的瞬間馬上皺起眉，這個人會出現，看來這研究也不單純。「霧島警官沒有跟著你嗎？」

　　「他追著另一個我去東南亞了。」Ｊ笑著，彷彿覺得事情實在有趣得不行的表情。

　　「音彌潛意識裡投射的我。」

　　「你在說什麼？」潛意識之類的話題幾分鐘前才和國家安全課的人討論過，現在又被提出來更讓他相信Ｊ在這時間點出現不是偶然。對危險的直覺隱約告訴他不要深入這件事，但聽到音彌的名字出現，就讓他不能不管，這一點不管過幾年都是不變。

　　「這只是一個夢而已，獵鷹。你被THIRD-I騙了。」美貌的恐怖份子又重複了一次。

　　「什麼意思？」

好幾次吃了苦頭的經驗讓他對Ｊ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充滿懷疑，要是藤丸身上有針尖的話現在大概全都豎起來了。

　　「意思就是字面上的那樣，現實是，沒有家、沒有女兒，三個月前音彌陷入昏迷已經被醫生宣佈再也醒不過來，而你，為了逃避現實，自願被困在他製造出來的夢裡不想醒來。」Ｊ平淡地說著，離譜的內容讓藤丸忍不住挑眉。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耳裡傳來建築物二樓隱隱約約傳出的小孩笑聲與腳步聲，他偷偷捏住左手，痛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不可以相信他。

　　藤丸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差點讓自己永久地失去音彌的人。

　　「我當然有讓你相信的證據。」Ｊ卻自信滿滿。「這個夢境是依照現實世界的延伸所創造出來，優點在於其中的人很難發現與現實的分歧點，缺點則是人腦無論再如何強大，都不會是全知的，因此也就不可能百分之百複製現實世界。」

　　「所以，只要去找找你們的女兒出現之前——也就是六年前就已經存在，但是音彌從來不知道的東西，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

不可以相信他、不可以相信他，這一定又是另一個陰謀。

　　「沒有什麼好處，只是不喜歡THIRD-i利用音彌而已。」Ｊ垂下眼去，斂掉一瞬間出現的悲傷神情。「你答應他們的那個研究，不管他們宣稱受試者是誰，我保證拿出來讓你解析的絕對是音彌的腦波。」

　　「為什麼他們要音彌的夢？」

　　「藤丸，槙村警官已經走了嗎？」

　　身後，音彌從屋內探出頭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沒有注意到站在外牆死角的Ｊ。

　　「啊、嗯……剛好回去了。」

　　「好吧，原子能的評估報告我再自己拿過去。你一個人在外面做什麼？」

　　「我……」藤丸再轉頭，剛剛Ｊ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嗯…沒事，我在想事情。」

　　「該不會是害羞不敢面對小雀吧？」

　　欸！？被Ｊ一胡攪都給忘了，藤丸想起稍早的事，耳根狠狠燒紅了起來。

「才不是咧。」嘟囔著，在音彌的笑意注視下進了家門。

　　緊緊握著的手非常溫暖，弓道練出來的厚繭讓音彌的手顯得更加指節分明，但是掌心卻是柔軟的，像是握著的並不是對方的手，而是對方心裡佈置好讓自己陷落的角落。每道掌紋都像網一樣細細纏繞包裹住自己，立體而真實。

　　可能嗎？

　　這一切只是個夢？

　　藤丸看著音彌的側臉，腦子裡霍然出現一幅慘白的畫面。

　　白色的病房，和再也醒不過來的、深愛的人不真實地在意識裡若隱若現地漂浮，也許是記憶，也可能是他的憑空想像。但如果真的存在，那裡一定是個被無止盡的淚水給淹沒的世界。

　　『我有方法可以救醒音彌，你選擇張開眼睛的話，就到這裡找我。』

　　藤丸在外套口袋裡，把那張寫著留言的紙條給捏得皺皺的，手心的汗水浸濕了字跡，模糊得彷彿是透過流轉的淚眼看著這個世界。

　　這裡，才是現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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