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媽媽!

 

真的不是悲文看到一半不要驚慌www

大過年的我人很nic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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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馬醒來之後已經過了一天,除了被末日(卑鄙地,春馬這麼補充道)用嘴強迫灌了幾口水之外,其餘什麼東西也沒沾。

 

  「你到底生什麼氣?」不吃東西怎麼恢復身體?看春馬越見虛弱的樣子,末日也終於被磨得耐心盡失。

 

  「那你幹什麼故意尋死?」

  撐起身體半靠在床邊,就算病臥床褟春馬的氣勢還是勝了一截。


  「只是依照你的希望而已。你不是想要阻止末日?只要我死,世界末日就不會來了。」 

  末日把手裡的碗扣地一聲放在桌上,神色有點僵硬地說出他自己也不想提的話題。

 

  「我的存在就是引發世界末日的原因。」

 

 

 


  他懂事之後,母親也在一次的天災裡過世,他開始輾轉流浪在各地,但不管他到哪裡,那個地方總是會發生大大小小的災難。漸漸地,他發現異象總是發生在他身周,只要在他身邊的人總是會被捲入這些意外。

  於是他發現了,原來自己才是災星。

 

  不願意再有更多人受害,於是他把自己放逐到遠離人煙的沙漠中心隱居,這裡只有滾滾的黃沙與廢墟,就算風暴再怎麼掀,也不會有人被波及。

 

  果然從那之後,各地的異象便漸趨穩定。

 

 


  「所以你也一樣,快把傷養好回你的城裡去,不要再跟我有牽扯。」

末日說著,背過身藏起臉上悲傷的表情。

 

 

  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這樣,春馬看著末日轉身離開的身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沙漠的黃昏從西邊的盡頭沈落,夜開始冷了起來。

 

 

 

      *

 

 

 

  下午在醫院樓頂躲避不及而淋的一場雨,鄰近午夜的時候讓深井和風間的病房吵鬧起來。

  風間還未癒合的傷口進了水,引發嚴重的發炎。醫護人員在病房裡進進出出,一下子在他點滴裡頭加東西、一下子又打開傷口的包紮重新處理。

 

  深井平太只能無助地看著,一股腦地想著下午兩人爭論過誰死掉的機率比較高的問題。

  如果這就是風間想要告訴他的,那麼他現在真的懂了,可是如果必須用風間的一條命來換,那代價卻高得太讓人心碎。

 

而高燒的風間除了持續著囈語之外,始終沒有醒來。

 

 

      *

 

 

  春馬在黑暗的屋裡醒來,正在恢復的年輕的身體還是耐不了太久的飢餓。他憑著記憶起身在桌邊摸索著,一下子就找到末日留下來的鬆糕。

 

也不知道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沙漠中心,末日少年到哪裡去弄來這種東西,春馬把一小塊塞進嘴裡,雖然已經冷了但軟綿綿很好入口,是他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沒有什麼調味,卻飄著淡淡的香草味。

跟末日老是放在身邊的那株草,是同樣的香氣。

 

「健?」他揚聲喚了少年,整個屋子卻靜悄悄地沒有人回應。

春馬覺得疑惑,扶著房裡纏滿爬藤的鐵架往後院走去,腳步有點不太平衡的關係,移動間還不小心被橫在地上的掃帚絆了一下。

 

人跑哪裡去了?

 

月光照在後院,把池子照成一片深邃的藍,同樣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他踏進那片銀色的光裡,心想也許是在池子的另一頭,小心地扶著牆邊走著卻不知道踩著什麼東西腳下一滑,整個人跌進池裡。

 

  池子兩邊的水很淺還不到他的胸口,春馬沒有太多掙扎就輕易重新站穩腳步。

 

  「竟然是仙人掌……」

  他轉頭往池邊看,一株扁扁的仙人掌折倒在地看來已經有幾天了,剛剛被自己踩中的肥厚植物莖部噴擠出大量的汁液,弄得地上一片濕漉。所幸上面正好沒有針。

 

  「這麼晚你不睡覺在這裡殺我的植物?」

  「哇啊!」

  

  被人突然出聲嚇得大叫,春馬再次轉頭往池子的方向,就在自己的左前方不遠處,末日跟他一樣泡在水裡。

 

  「你怎麼突然出現啊?」

  「我一直站在那裡,你沒看見我嗎?」春馬什麼時候進後院的他不曉得,可是春馬掉進池子裡時他就已經探出水面站在他面前了,雖然有點距離,但沒有道理沒注意到他的。

 

  「啊、是嗎?怎麼會這樣?可能是太黑了吧…哈哈…」春馬乾笑著,下意識地抬起手稍稍掩在左眼前面。

 

他自己並沒有發現這動作,因為無論有沒有東西遮掩,他的左眼前方都是一片漆黑。

  大概是蠍子毒的關係,春馬的左眼完全失去了視力。眼珠本身從外觀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所以他也就瞞著沒告訴末日。原以為一隻眼而已沒什麼大礙,想不到單單只是行走卻變得異常艱辛。

 

  但他就是不想讓末日知道,於是緊急地岔開了話題。

「那個、對了,鬆糕很好吃……是你做的嗎?」

 

  「怎麼可能,我跟沙漠商隊買的。」

  「咦、啊、是這樣啊…」被這麼一回,春馬抓著後腦,再也想不出其他話來。

 

「沒事的話回去休息吧,你還有傷。」

末日並沒有露出質疑他這些言行的表情,只凝視春馬的臉幾秒,然後才轉身游開。

 

 


「等一下!」春馬抓住末日泡水泡得冰冷的肩頭。「你、其實不是全知者吧?」

  「傳說、全知者知道所有的事,過去、現在、未來,但你並不是對不對?其實不是世上所有的事你都知道,至少——你不知道你自己的事。」

 

  從末日的描述裡他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對於他自己的事,末日使用的都是側面描述的語氣。彷彿說的是輾轉聽別人轉述而來,既片段、又帶著點事不關己。

 

  想不到竟然被春馬給說中了,末日帶著訝異的神情轉回頭來。

  不過……「那又怎樣?」

 

  「那就是說你不一定是世界末日的原因!你也不能肯定自己死了世界末日就一定會停止吧?」

  「我是不能看見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就停止末日!但我確定自己的存在跟這些異象有關!而那些人,包括你!都是因為這些異象才會受害!」末日平時看起來一派淡然現在卻說著說著就來氣了,伸著食指用力戳著春馬的胸口反駁。

 

  「我覺得世界只是想要保護你而已,因為你自己看不見自己的命運。如果我沒有回來,蠍子的毒就會刺進那些盜賊身上。」春馬看著眼前有點激動的末日,張開掌握住戳在自己胸前的手,把人往自己懷裡拖。「每次災難發生的時候,不只有你而已,不是也有人因為跟你在一起而獲救嗎?」

 

  這一番聽來強詞奪理的說詞讓末日失笑,「你只是不想我去尋死才這樣說。」

 

  「我是啊,但是我也相信你絕對不會是災星。帶來世界末日的人,不會讓沙漠也為他生出綠洲。」

  

  末日抬起頭,環抱自己的春馬即使其中一隻眼珠子渙散著焦距,眼神也依舊誠懇得禳人想要就這樣相信他所說出口的所有話語。他有生以來首次覺得月光是這樣刺眼,讓他忍不住眼角的熱度。

 

  而春馬低下頭,吻住他沙漠中的妖精。

  

 

      *

 

 

  深井平太看著隔壁空蕩蕩的病床發愣。

 

  床頭的名牌似乎在一陣兵荒馬亂中沒有記得撤除下來,於是還留著風間廉三個大字。深井把那張寫著他名字的紙跟自己的疊在一塊,握進手心裡。

  

  病房裡的人氣密度降低了一半讓他覺得空氣空前的稀薄。這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不斷提醒著深井,他們曾經處在同一個世界。

 

  曾經,風間強硬地闖進他的世界,又很快地離開了。

 


 

  『平太!平太!』


深井趴在床邊,被一串叫喚擾醒。

『你醒了!?』睜開眼就對上一雙閃閃發著光的眼睛,平太驚訝得起身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卻被風間給制止了。

  

  『等一下再按啦,醫生跑來我就不能跟你說話了。你怎麼不躺自己的床睡?這樣被護士小姐看到他們會生氣喔。』風間笑著,臉上帶著因為高燒而泛起的潮紅。


  深井擔心地看著他,一手撫上不良少年燙得嚇人的額際。

  『我擔心你,在我那邊睡不著。你真的沒問題嗎?』

 

  風間大概是被過份關心會很彆扭的類型,邊喊著深井婆婆媽媽邊把他趕回自己的病床去。深井雖然不太情願但也乖乖走回自己床邊,才剛躺下,隔壁床的病人就喀拉喀拉連點滴架一起推著往自己被子裡擠了進來。

 

  『廉?』深井嚇了一跳掀開被作勢要起身,卻正好讓風間一手穿過腰際往回拉。

 

『等你睡著我再回去。』

  『你這樣才會被護士小姐罵吧?』深井橫著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少囉唆,快睡!』

 

  後來他就在風間過高的體溫和濃厚的藥水味中安穩地睡去了,夢見他那燃燒著鐵塔與房子的末日背景,在一場雨後成為驚人的晴空。

 

  他睡得太熟太熟,連風間是何時回到自己床舖、又是何時離開這個雙人病房的都沒有發現。

  

  「平太,你收好東西了嗎?」母親從病房門口探出頭來問著,看起來已經辦好出院的手續。

  「嗯。」深井被喚回思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之後,把兩張名牌連同那個初次見面時得到的大戒指一起塞進牛仔褲的口袋。

 

  他也應該離開這個只有自己關住自己的世界了。

  深井提起行李,走出了病房。

 

 

 

      *

 

 

 

  如果可以,春馬並不想醒來。

  為了應付寒冷夜晚的厚棉被因為炎熱白天的來臨而被整個往下掀開到腹部,身下的粗蓆子摩擦著赤裸的上身而有點刺刺的。而原本飽滿的懷中已經空無一人。

 

 

  清晨太陽還沒有完全出現在地平線那頭時,末日便離開了兩人一同窩著的溫暖床舖。春馬看著他抓起床邊的黑色厚斗篷隨意披住光裸的背脊,從地上撿起慣穿的白色上衣拍了拍上頭的塵土,然後坐在床邊用紅色的結繩把四散的長髮給圈起。

 

 

 

  他說,『我想去看看世界上的其他人們,想要試著相信你的說法。』

『但我還是必須一個人。一切還不確定的時候,我無法拿你的命來冒險。』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之於這個世界是有意義的,必須要保重自己,那你之於我也是一樣的重要。』

 

 

 

末日如此說的同時眼神中單一而純粹,如同他的生命一樣透明。春馬縱使在心裡再三告訴自己我可以保護自己讓我跟著你,卻還是沒有把這請求說出口。

 

  他知道跨這一步出去對末日來說是重要的,他選擇相信。

 

 

 

  少年離開後的隔天起,沙漠中心降下三日的雨,春馬看著遠方的沙丘上冒出幾顆嫩綠色的芽,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任務。

 

  騎士掬起一掌心碧藍的湖水裝進瓶裡揣進懷中,頭也不回地離開綠洲。

 

 

 

  末日不再是末日了。

  世界也不再需要執著於這小小的綠洲。

 

 

 

      *

 

 

  以前,深井平太一直覺得閃閃發亮的是生命、是眼淚、是奔跑、是活著這件事。

  所以他總是羨慕別人可以轟轟烈烈、風風火火地生活。

 

  遇上風間之後,他又以為生命裡閃閃發亮的,應該是那人笑看自己的眼睛、是那人前髮的金色挑染、是握在手裡金屬的戒指。

 

  後來,他發現其實,閃閃發亮的星星並不是可以看見之後,撲過去就能一把搶在懷裡的東西。那些看在眼裡迷人的閃爍,都是由千千萬萬個不確定所匯集而成。

 

 

  「請問……」深井站在不熟悉的校門口,躊躇著應該像哪個比較不兇惡的學生攀談。

  「唷,這不是好學校的制服嗎?來我們這裡幹麻啊?」幾個把制服穿得花俏到亂七八糟的學生注意到他,湊過來把深井團團圍住,都有點不太友善的樣子。

 

  「呃…你們……認識一個叫風間廉的人嗎?」

  「廉?幹麻?憑你也想找碴嗎?」其中一個不良少年挑起眉,看著深井睜著像小動物一樣的無助大眼,沒來由的覺得眼熟。

  

  「不是不是、我是…你們知道他轉院到哪嗎?」

 


  現在,他需要的不是對著炫目的流星許願,而是追著已經消失的星星軌跡,往不知名的方向前進的勇氣。

  即使那個方向硝煙四起。 

 


  「轉院?」

  「或是你們知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他…我有東西要還給他。」深井急急忙忙地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那個粗獷的金屬戒指。

 

  「這是廉的——」

  「他不是超喜歡這一個?」

  「怎麼會在你那裡?」

 

 

  「不是說你喜歡就給你嗎?」

  遠遠的,一個熟悉的嗓音傳來,打斷少年們的七嘴八舌。

 

  深井回頭,那個人穿著湖水綠色的上衣把兩手插在口袋裡,就站在燒紅的夕陽下笑著。

  但夕陽色的城市在深井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世界末日的荒涼景象。

 

  「我不要這個了!還給你!」

他把戒指往風間的方向拋過去,風間接住了,攤開掌心看著,有點不知所措。

 

  「跟你換你的電話號碼。」深井說。他看見風間的臉上乍然出現一絲臉紅,心想還好自己面對著夕陽的紅光,大概臉紅也看不出來。

 

  背後傻眼多時的不良少年們突然爆出一陣歡呼與口哨聲,引來更多正在放學回家的學生側目。

 

 


  不過都沒關係了。

  反正他的臉已經在風間的胸口裡沒人看得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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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平太可愛死了~(欸)

末日和騎士那組會有番外。

 

 

 

這篇的構想

末日那邊其實是平太的潛意識世界

所以發生的事會被現實世界影響,所以末日是影響世界的關鍵。

 

謝謝各位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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